北京方言中的“爷”究竟是什么意思?
北京对“爷”的称谓特有意思,可以引申出丰富的话题。“爷”,在北京的语言中是尊长、尊贵的意思,所以北京人或者说中国人对一切尊贵者都称之为“爷”。
民间百姓称真龙天子——皇帝为“万岁爷”,而说书的则称他们为“老爷子”,如“康熙老爷子”,“乾隆老爷子”。
亲王、郡王被称作“王爷”、贝勒、贝子被称为“贝勒爷”、“贝子爷”。
中央级五省六部以及各省、州、府、县的官员均被老百姓称作“老爷”。县令被称为“县太爷”,而在百姓口中,则直呼为“大老爷”。
甚至连元帅,老百姓都称之为“元帅爷”。如元明杂剧《金翠寒衣记》中徐元帅对刘翠翠说:“刘翠翠,你丈夫一身落魄,俺部下有的是年少将军,你捡一个嫁了罢。”刘翠翠哭道:“元帅爷,怎说这等话来?”
有钱有势力的富绅土豪也被称作“老爷”、“大爷”。其子孙被称为“小爷”、“少爷”。
凡与官、财、势沾边的,都可被加个“爷”字,如《红楼梦》中尚在弱冠的贾宝玉被称作“宝二爷”,横行一世的薛蟠被叫做“薛大爷”。
平民百姓无缘消受“爷”字,无论年岁有多大,辈份有多高,在社会上也仅被称为“老儿”,而未曾加个“爷”字。故此北京有句土话,叫作“有钱的王八大三辈,没钱的爷爷是孙子”。
所谓“大三辈”是指从孙子辈算起,向上推到第三辈,自然是爷爷辈了。这句土话可为那句文词儿,“穷在街头无人间,富在深山有远亲”做注脚。
当时,却有那帮“敢把皇帝拉下马”的绿林好汉们,敢于颠倒乾坤,自称“老爷”,甚至对皇帝老子也敢叫板:“你那皇帝,正不知我这里众好汉,来招安老爷们,倒要做大!”(《水浒全传》李逵语)。
发展到后来,“爷”的社会称谓才普及到平民百姓头上。邻里之间,男性长者被尊称为“老大爷”、“大爷”,男性公民被称为“老爷儿们”、“大老爷儿们”。
在行业行帮中,男性公民以姓氏或排行被称作“xx爷”,例如“王五爷”、“赵二爷”。
除了人世间的男性以“爷”相称之外,人们还习惯将自然界或者虚无飘渺的神仙界里的尊贵者称之为“爷”。例如太阳,被叫作“老爷儿”;至高无上的天,被称做“老天爷”。
北京的“爷”,是尊贵的代称,是男性的专用称谓,但也有称谓女性的极个别情况。例如清代最后一个皇帝溥仪的生母,在醇亲王府里要求太监们称自己为“老爷子”;慈禧在紫禁城内,被称作“老佛爷”。她们争强斗胜的性格使她们以男性自居,才要求别人使用男性称谓来称呼自己。
称男性为“爷”的习惯流传至今,人们对某种不配称“爷”的人,也冠之以“爷”。例如,称拉平板车蹬三轮的为“板儿爷”,倒腾买卖的为“倒爷”,善于云山雾罩聊大天的为“侃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