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沂孙简介,兼谈他的代表作《高阳台》
王沂孙,字圣与,号中仙,又号碧山,会稽(今浙江绍兴)人,宋末元初词人,他的词情感深沉,例如《高阳台》:
驼褐轻装,狨鞯小队,冰河夜渡流澌。朔雪平沙,飞花乱拂蛾眉。琵琶已是凄凉调,更赋情、不比当时。想如今,人在龙庭,初劝金卮。
一枝芳信应难寄,向山边水际,独抱相思。江雁孤回,天涯人自归迟。归来依旧秦淮碧,问此愁、还有谁知。对东风,空似垂杨,零乱千丝。
从诗句内容上看,起句“驼褐轻装”当是陈君衡北行的服装和行李,“狨鞯小队”是他北行的同伴,“冰河”是指北道,夜渡冰河之后有“朔雪平沙”之景。
之后写琵琶的“凄凉调”,是化用杜甫诗《咏怀古迹》。然后由“已是”“更”“不比”层层推进,步步逼紧。
“更赋情、不比当时”应对周公谨《高阳台》“宝带金章”“都付新诗”的庄严行色。
前几句都描写陈君衡北行及其凄凉,突然“想如今”三字,“诙谐而剥刻”。“人在龙庭”的“龙庭”是匈奴单于祭天地鬼神之所,这里应指元大都,“金卮”代指美酒,诗人揣测陈君衡在元大都做官,实陈君衡未还之故,已经是王沂孙不堪伤心之语。
上阕于此打住。下阕“一枝芳信应难寄”,芳信,即花开的信息,代指他们的音信或佳音,此句反用南朝宋代诗人陆凯的诗《赠范晔》,微露割席之意。王沂孙言芳信难寄,意在如果陈君衡在元朝做官,从此割席断义,初表决心。
“相思”却只能“独抱”,与下句“江雁孤回”的“孤回”,同在一面。“天涯人自归迟”,不说“不归”,而是说“归迟”,表明作者始终还是希望陈君衡能归,意仍忠厚。
“此愁”者,“独抱相思”“江雁孤回”的心境,无人知之,无人言之,唯有“秦淮”两岸的“垂杨”“凌乱千丝”,与“东风”相对。
从这个角度看,作者王沂孙是希望陈君衡能归来。“归来依旧秦淮碧”,此句虽化用刘禹锡的诗句,但句中“秦淮”仍作为一个独立的审美意象,在碧水依旧的“象”之下,向读者传递着更深层次的“意”,那就是“愁”——朝廷的苟安旦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