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朝的无过首辅申时行
明嘉靖四十一年(1562),一个书生申时行入京赶考,几经拼杀,会试夺得第三名。殿试时,世宗见其文采飞扬,书法工整,便将其钦点为状元。
申时行及第后,被任命为翰林修撰,历任左庶子,掌翰林院事。他在职期间无甚作为,及至攀附张居正才崭露头角。
万历五年(1577),申时行为这年会试的主考官,当时,张居正正值当权,其子张懋修参加此次科举,申时行为迎合张居正,遂将他的儿子内定为状元,三年之前,他的另一个儿子以同样的方法中榜眼。
当时非常有名望的汤显祖也参加了此次科举考试,因不屑与张居正同流而名落孙山。时人作诗讥讽:
状元榜眼姓俱张,未必文星照楚邦。
若是相公坚不去,六郎还作探花郎。
申时行在此更是扮演了一个小丑的角色,此事激怒士人,申时行一时备受议论,名声扫地。但因其在官场之中将中庸之道贯彻到底,又跟张居正走得近而步步高升。
这年主持会试不久后,申时行改任吏部左侍郎。到了第二年,也就是万历六年(1578),张居正的父亲张文明去世,张居正迫不得已回老家丁忧,恰逢内阁缺人,就推荐乖巧、识时务的申时行入阁,任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。
申时行将其委婉与和缓的行事方式一如既往地实行着,他自始至终宛如和风细雨让人不痛不痒。但是,就是因为其无害性,反倒在官场中备受拉拢,其仕途一路无阻。
入阁不久,申时行又升为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,如此一来,便一发不可收,他后又进少傅兼太子大傅、武英殿大学士,吏部尚书,建极殿大学士。
张居正死后,张四维成为内阁首辅,但是,天眷申时行,张四维这首辅之位刚坐热,他的父亲就去世了。张四维走后,首辅之位空缺,申时行便坐上了这万人瞩目的位子,这时距其入阁只有五年。
申时行任首辅以后,承载着各个方面的希冀,只是,他为求自保的心态必定会让众人失望。他将张居正的新政,废弛殆尽。这个昔日盟友,片刻之间,就将张居正十年的心血一举粉碎,灰飞烟灭,不留痕迹。张居正若是泉下有知,该是怎样心痛。
这日是万历十四年(1586)六月二十日,神宗宠爱的郑贵妃生下一皇子,起名朱常洵,乃是神宗第三子。
一年以后,万历十五年(1587),就是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,引发了一连串的问题。神宗已有三个儿子,却迟迟不立太子。这日,内阁多人联名上疏请求神宗立太子,申时行作为首辅不能推诿,便点头答应,将他的名字列在了首位。
事后,思及此事,申时行不免一惊,知道此次定是闯了大祸。神宗迟迟不立太子,这里面的缘由就是他偏爱三子朱常洵,欲立其为太子,但是按照明朝的祖训,立嫡不立庶,立长不立幼。以此标准,嫡长子朱常洛是不二人选。于是申时行对神宗谎称当时正值生病在家,对于此事毫不知情。
朝臣对于申时行的胆小怕事、软弱无能本就不满,此刻又发生了这事,不满情绪大爆发,弹劾他的人也接二连三地站出来。申时行在朝中已是树敌众多,再也无颜面待下去了,便力请辞官归田,得神宗批准,这年是万历十九年(1591),距离他任首辅九年。
申时行一生不求有功,但求无过,在位无所建树。有句话对他的评价再恰当不过:
“其相业无咎无誉,诗文亦如其人。”